4.
「我看那個囂張的傢伙還不知道自己被主父蒙在鼓裡吧!」聽起來是那位光頭的聲音。
「管他的,我想他應該還以為交易在明天晚上,現在正悠哉的看電視。」
「是啊,自以為了不起,在主父眼裡根本是個屁。」
「噓,小聲一點,別讓他聽見了。」較矮的手下,聲音明顯壓得更低了。
「也對,等一下我們可要小心點,別壞了事。」
「當然,我們去看看其他人吧。」
站在門後的阿澄,聽著因走遠而逐漸變小的腳步聲,將原本已拔出的槍放了回去,沈默了好一會兒,阿澄鎖上了門,若有所思地走回沙發。
情緒突然之間變得沈重,但他很清楚這並不是因為邱志煥把他蒙在鼓裡的關係,反正一開始他就沒把邱志煥當成夥伴看待,但是這樣的欺騙,卻象徵了背後更邪惡、更陰險的詭計。
也就是說,刻意提早交易時間的邱志煥,其實想一箭雙雕,想在王震析那裡將畫搶到手,另一方面則派人殺掉王苡天。
「阿澄?」苡天歪著頭,疑惑地看著阿澄,見阿澄沒有回應,她再喊了一聲,「阿澄?」
「嗯?」
「你不去囉?」
「嗯。」阿澄雙手交握在胸前,甚至閉上了眼睛幾秒後,才再度張開。
「怎麼了?」
「沒事。」
「騙人,到底怎麼了?」苡天靠近阿澄,認真的看著阿澄的表情。
「先別煩我,我想沈澱一下。」
「可是……,哪裡突然不舒服嗎?」
「別煩我。」配上緊緊的眉,阿澄低吼。
「喔。」苡天點點頭,努力按耐著心裡面蠢蠢欲動的好奇。
幾秒後,阿澄從一旁的沙發坐墊下拿出了一把槍,「這給妳。」
「為什麼?」苡天睜大了眼睛,多少嗅出了這一切的不尋常。
「或者,我幫妳藏在這裡,必要的時候可以用,」阿澄把槍放回原處,「記住。」
「嗯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」
「邱志煥提前了交易的時間,就在今晚。」阿澄嚥了口水,他本想隱瞞苡天的。
「今晚?」苡天反射性地看了一眼時鐘,突然間,她也懂了。
原來連交易,都是邱志煥一手設的局,那這樣叔叔和黑他們……。
「妳會用槍吧?」
「嗯,叔叔和阿霍曾經教過我,阿澄,我可以打通電話嗎?」
「正常來判斷的話,妳現在打去反而讓他們添了危險。」
「可是我想讓他們知道邱志煥的陰謀。」
「多一個分心的機會,就多了一份危險。」
停了幾秒,「好。」苡天輕輕地閉上眼睛,祈禱。
「苡天……」阿澄站起身往窗邊走去,但嘴裡卻喊了苡天的名字。
「嗯?」看著阿澄的背影,苡天滿臉疑惑。
阿澄不動聲色的拉開窗簾,觀察外頭的情形,「果然。」
飯店對面的大樓,先是有幾個黑影快速的晃動,接著似乎各自站定了位。
「阿澄,外面怎麼了?」
「對面的大樓全部署了邱志煥的人,房間的外面也是。」阿澄走回沙發。
「他想殺了我?」
「沒錯,也許他想連我也一起殺了,」阿澄拉了另一張單人沙發椅,「等一下如果對面的大樓有人開了槍,妳就先趴在沙發後面,千萬別出來,懂嗎?」
「可是……」苡天緊皺著眉。
「聽話,我會想辦法帶妳出去。」
「阿澄……」苡天拉了拉阿澄的衣角,「那你呢?」
「放心,我會帶著妳逃出去的。」
「我的意思是,你也要注意安全。」苡天憂心地看著阿澄。
「我會的。」微笑。
「嗯。」苡天點點頭,心跳跳得愈來愈快的同時,阿澄的手機響起了簡短的訊息聲。
不自覺地拍拍苡天的頭之後,阿澄拿出手機,認真的看了兩次。
「我真是個大蠢蛋。」冷冷的笑了,在阿澄的笑容裡,似乎還有一點點瞧不起自己的含意。
「什麼意思?」
「我一直以為黑為了妳連父母的仇都不報了,原來這一切都是邱志煥編出來的謊言,我真是他媽的蠢。」阿澄哈哈的笑了。
這種掛在阿澄臉上,似乎在揶揄自己的笑,看在苡天眼底,竟有種悲哀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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