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
「誰要你們綁著她的?」阿澄走進飯店房間,怒氣沖沖地低吼。
看著苡天雙手被反綁在椅子上,嘴還被貼上大大的膠帶,他的心裡就有一股無名火,他出門之前,明明交代這兩個人不准動王苡天半根寒毛的,沒想到一進門卻看見這個場景。
「她剛剛醒來很激動,不願配合又大吼大叫的,所以……」
「邱志煥養的都是一群沒用又聽不懂人話的飯桶嗎?」阿澄又吼了一句,把手中的便利超商環保塑膠袋丟在桌上,發出了撞擊的聲音,裡頭裝的全是罐裝咖啡,各種品牌的。
「你!」光頭的特助往前站了一步,滿滿的不服氣,好歹他也算是邱志煥身邊被重用的角色,現在竟被阿澄當成小弟罵著,心中難免不爽。
「喂!算了,老闆要我們好好配合。」另一名身材較矮的特助,勸著他的夥伴。
「但他總不能這樣……」看起來仍不服氣。
「我怎樣了?」阿澄揚著左眉,不屑地看著光頭特助,「背叛邱志煥會有什麼下場你們應該很清楚吧?」
「當然,背叛主父所要受到的恐怖懲罰,是江湖上眾所皆知的不是嗎?但是你根本不代表主父。」光頭特助哼了一聲,滿臉的不屑。
「我的確不代表那老頭,」阿澄無所謂地聳聳肩,「但一旦惹毛了我,下場也許會比背叛那老頭要來得悽慘。」眼神犀利且嚴肅地看著光頭特助。
「你別太過份!」光頭特助再次被身旁的夥伴拉了下來。
「廢話少說,總之你們如果趁我不在對她做了什麼的話,我會讓你們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。」阿澄走近苡天,小心翼翼地將苡天嘴上的膠帶撕了下來,發現苡天的臉微微抽動著,可想而知是因為撕下膠帶而覺得疼,但是……?
阿澄看了一眼手錶,心想讓苡天昏迷的藥效也差不多消了才對,但是苡天卻仍閉著眼沈沈地睡著,他這才想起剛剛兩名特助所說的話。
阿澄緊皺著眉,「你們剛剛說她醒了,然後大吼大叫的?」
「是的,」矮一點的特助開口回答了阿澄的問題,「所以我們把她綁起來,並貼上膠帶。」
「是嗎?你們該不會打了她吧?」阿澄瞇起了眼,看了看苡天泛紅的臉頰。
「因為剛剛她實在太不合作,所以情急之下我們才打了她,但我保證不會有事的。」矮的特助看著阿澄。
「哼!連個女人都搞不定!」阿澄握緊了拳,大吼「出去!」
「嗯,有什麼事再叫我們吧!我們在隔壁房間。」
「出去!」阿澄又吼了一聲,頭也沒回的。
「是。」
看著門掩上,阿澄蹲在苡天前面,看著苡天的臉,輕輕地伸出手碰了一下苡天微微泛紅的側臉。
X!這兩隻豬的傑作。
阿澄邊在心裡咒罵,邊鬆開了捆住苡天的繩索的同時,發現苡天似乎醒了過來。
「苡天?妳醒了?」阿澄將繩子丟在一旁,坐在椅子旁邊的床上。
「可以為我解開繩子嗎?」苡天摸著自己的手腕,沒頭沒尾的問。
「這不就為妳解開了?」阿澄疑惑地盯著苡天,覺得苡天莫名其妙的。
「我的意思是說,可以這樣解開我的繩子嗎?你那討厭的老闆,不會生氣找你麻煩嗎?」苡天看了阿澄一眼,沒有刻意的尖酸,平淡地說著。
「可以解開,甚至妳想去哪裡我都可以帶妳去,除了找黑他們或是妳叔叔,」阿澄聳著肩,攤開了手,「再說,邱志煥不是我的老闆,我老闆不是這麼沒品的人。」
「嗯……」苡天點點頭,吸了一口氣,「但你卻為他做事,做壞事。」刻意地做了強調。
「沒錯,我老闆要我幫邱志煥完成這件事,所以我必須達成。」
「嗯。」不想再多說什麼,苡天本想站起身的,卻因為久坐又被綁太久的緣故,又坐回椅子上。
「腳麻了?」
「有點。」苡天苦笑,看了一眼阿澄便將目光移開。
該冷漠還是怎樣呢?
她突然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來對待阿澄,也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這個既像敵人又像是朋友的人。
然後她發現自己對阿澄的感覺很複雜,說不出個所以然,但她很清楚生氣的感覺佔了絕大部分,但那樣的生氣卻似乎又不是因為阿澄綁了自己的關係。
或許說明白一點,是氣阿澄幫邱志換做事,甚至因為邱志煥的命令千方百計地接近自己,欺騙自己的友情吧!
「妳的手,」阿澄伸出手抓著苡天的手腕,「等會兒我幫妳擦藥。」眉頭深鎖的看著苡天微微發紅的手腕。
「不用了,」想收回手,但卻被阿澄抓得更緊,「這點小傷根本沒怎樣,放開我。」
「都破皮了,還沒怎樣?」一手抓著苡天,一手則拿了一旁的電話撥了內線,「幫我買個擦傷口的藥回來,立刻。」很簡短地便掛了電話。
「放開,」苡天固執地看著阿澄,「我說這點小傷根本沒什麼,如果是你受了傷,一定也會覺得沒有擦藥的必要。」
阿澄放開了手,一點點的心疼爬上了阿澄無奈的臉,「但是受傷的是妳。」
「真的不用了,謝謝你。」苡天原本想看看窗外的,卻發現拉上的窗簾幾乎將外面的夜空充分地隔離了。
也似乎,充分地隔離了自己與外面的世界。
「我堅持,」阿澄嘆了口氣,成大字型躺在床上,看著天花板,「要是黑的話一定也會這麼堅持吧!」
「也許吧!但是……」
「嗯?」阿澄側了身盯著仍坐在椅子上的苡天。
「但是你不是黑。」
「我的確不是黑,」阿澄又坐起了身,「但我能打敗黑。」
「不……,永遠也不會有那麼一天的。」苡天堅定地看著阿澄,認真的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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